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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合講的校園鬼故事

適合講的校園鬼故事

適合講的校園鬼故事1:剩飯

適合講的校園鬼故事

“大頭!你TMD又把這弄的象狗窩一樣!”女王一進門就破口大罵。

女王是不是女的,只是比較“娘”的男生而已。

我們這個宿舍一共住了6個人,我,大頭,女王,二餅,爛人和象爺。

説實話,一般情況下,只要大頭不在,我們的宿舍還是很整潔的,畢竟女王並非浪則虛名。

其實,大頭也沒怎麼糟蹋宿舍,只是他總喜歡把吃剩的飯隨便放,沒有一點規律性,今天放桌子上,明天放機箱上,後天又放在……哎呀,總是能就是沒規律。

要説,剩飯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大頭特別喜歡吃葷的東西,而且又經常不洗碗,所以他的那個飯盒總是油拉拉的,放在哪裏,哪裏就一片油漬。特別是夏天的時候,看起來更是噁心。所以,也難怪女王會發火。

“大頭!過來把你該死的斷飯給吃完!”女王指着大頭的鼻子買。

“我不!”

“為什麼?”

“因為太好吃了,所以我想留一口宵夜。”大頭學着周星星的聲音特別象。

“你……哎喲!哈哈哈!”女王尖着嗓子笑了起來,粉拳不斷的砸向大頭。

大家都跟着鬨笑起來。

……

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從來不起夜的我,今晚卻被尿憋給醒了,我揉了揉眼睛準備起來去解決一下。

突然,藉着月光,我發現有個人坐在桌子前面,那個低頭好象在幹什麼,同時還傳來“啪嗒啪嗒”咂嘴的聲音。

以我和這幫兔崽子相處4年的經驗,我能判斷出,坐在我面前的這個人不是他們其中的一個的,那會是誰?

因為這個人是面對我坐着的,所以,我不敢又太大的動作,萬一他發現我看到他,那麼……

一下子,我的睡意完全沒有了,我再次揉了揉眼睛!我發誓!揉完以後我就後悔了,因為我藉着月光,完全看清楚了對面的那個……

那是個綠色慘綠的老太太,她的體態無法用胖瘦來形容,基本上就是骷髏架上蒙了層皮而已。

她的手正在抓起大頭飯盒裏的剩飯,放進鼻子下聞了聞,又放進了嘴裏,乾癟的嘴巴不停的動着,象是在咀嚼一樣,但不是咀嚼。因為,她張開嘴把飯菜又全部都吐回到了飯盒裏。她就這樣,抓一把,聞聞,放進嘴裏,品味一會又再吐回到飯盒裏。

不知道是太恐怖了,還是太噁心了,又或者是老太太的舉動太單調了,反正,後來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而眼前的一幕把我嚇呆了,大頭正拿着飯盒準備吃剩飯。

我立馬跳了起來,衝到大頭面前。

“大頭,等等!”我一把抓住大頭的飯盒。

“嗯?幹嘛!你要吃啊?哈哈哈!”

“啊?好惡心哦!”女王做嘔吐的樣子。

其他的人也跟着鬨笑起來。

我伸頭看了看大頭飯盒裏的剩飯,那些飯菜就象是被真空處理過一樣,全都變的乾癟乾癟的。原本綠色的蔬菜也變黃了。我又聞了聞,有股怪怪的味道,類似餿掉的味道。

“這個,你確定要吃?”我看着大頭,腦子裏回想着昨天夜裏發生的那一幕。

“怎麼啦?又不是第一次了。”大頭吃驚地看着我,好象是我不正常一樣。

“你看都幹成什麼樣子了?菜的顏色也不對了,而且還有怪味道,你沒聞出來。”

媽的!死大頭!我可是正常人!

大頭不以為然的用勺子在飯盒裏撥了撥。

“哦,現在是夏天,一夜過來,水分蒸發的快,很正常呀!切!”大頭説完,把舀了一勺飯菜放進嘴裏,有滋有味地吃起來,眼神裏充滿了不在乎。

我此刻的腦子裏頓時呈現出的是:綠臉老太太往飯盒裏吐飯,而大頭從飯盒裏舀飯放進嘴裏的平行蒙太奇……

我……我想吐!

後來在網上看見有人説,剩飯要麼倒掉,要麼放在碗櫥或者冰箱裏,如果你隨便放,很容易把那些餓肚子的“好朋友”招來哦。

你今天剩飯了沒?有的話,放哪裏了?

適合講的校園鬼故事2:怨女

新的學期開始了。

可是我的處境卻越來越糟,不見天日的發黴教室,每天只知道照鏡子臭美的同桌,走路都不利落的上了年紀的老師,還有——懸掛在教室中的上吊女鬼。

而且更為鬱悶的是在我們班出操的時候,別的班級就拼命的朝我們的方向喊:“放牛班!放牛班!出來放牛啦!”

“太不象話了,連十二班都罵我們!”身兼體委的老黃一邊跑步一邊罵。

“雖然是五十步笑百步,可是誰讓我們是墊背的!”我無精打采的回答他。

“快,快,八班出來了,咱們罵八班!”我旁邊的一個同學指着不遠處一個班級興奮的叫道。

全班同學跟着躍躍欲試,估計哥倫布當初發現新大陸時的興奮也不過如此。

“三八班,出來跑步啦!”、“高三八,三八班!”一時間震耳欲聾的聲音響滿操場。

聲勢之大自然不是我們一個班能造成的,貌似低年級的學生也跟着起鬨。

三八班的一干同學們都羞得滿臉通紅,跑起操來如小媳婦一樣扭扭捏捏,使他們看起來更加配得上這項榮譽稱號。

“啊,真爽!”我們全班人早就把自己捱罵的事拋到了腦後,陶醉在取笑別人的*中。

於是分班後第一天的跑操就在此起彼伏的罵人聲中結束。

或許是因為這個教室裏有個女鬼的緣故,來到這個班級以後我看到的怪事一直很少。

那些會爬窗的小鬼,會突然從地裏鑽出來拉人腳踝的手都不見了,周圍一下清靜了很多。

這就像玩遊戲的時候,有大BOSS登場通常都輪不到小鬼上台。

於是我很快就適應了這個陰暗的教室,並如飢似渴的學習着,頗有優等生的風範。

“哎呀,奴好弄功啊!”雙魁小姐嘴裏嚼着話梅,含糊不清的跟我説話。

我瞪了她一眼,“先把東西吃了再説!”

“奴也嘗一個!”她説着往我的手裏塞了一顆話梅,繼續説:“一夠棒月你後就是期會考了!”

“你想幹嗎?”

“照顧一下你同桌吧~”這句説清了。

果然沒安好心,我橫了她一眼,剛剛要張嘴拒絕,那邊的雙魁小姐的嘴就像連珠炮一般説了起來:“你答應啦?原來你不但人長得帥,心腸也這麼好啊!謝謝你啊!”

嘴裏那顆話梅彷彿進化成了她第二個舌頭,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她的語速。

嗚嗚嗚,這叫我如何再拒絕,果然這個班裏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半個月一晃即逝,我在這個全是差生的班級裏倒是過得如魚得水,只是每輪到值日,就會覺得頭皮發緊。

秋天的傍晚,當熄滅了教室的燈火,要鎖上大門的時候,那個掛在教室中央的女鬼看起來就會分外的淒涼可怕。

她就像一個巨大的晴天娃娃,無助的飄揚在寂靜無人的黑暗裏。

望着她飄向我的眼光,我每每只能拔腿便逃。

那樣的眼神,帶着企求和哀怨,她一定知道我能看到她,所以才向我求助的吧?

可是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又能為她做什麼?

本以為一切都會風平浪靜的過去,我會在這個破爛不堪的教室裏,在那個女鬼利如鋒芒的目光中待到高中畢業。

但是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前面已經説了,我們的老師是一個腿腳不利索的劉姓老太太,早就過了退休的年齡。因為學校的老教師不夠用,新教師追求成績不愛帶我們班,所以劉老太又被請出了山。

劉老太有着對所有同學一視同仁的高尚品德和堅守崗位的工作熱情,因此雖然年事已高,依然上氣不接下氣的教我們語文。

“惜春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春且住,見説道、天涯芳草無歸路……”她手舞足蹈的在講台上十分投入,“這是辛棄疾四十歲時寫的詞……”

“你們要學會欣賞啊,這寫得多好啊,以前大學聯考都要考補充詩詞,這是必選的!”她又晃着腦袋陶醉的念:“君莫舞,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

還沒等她説完,劉老太就在我們的注視下一腳踩空,舞到講台下去了,一下就坐在水泥地上起不來了。

“老師,你不要緊吧?”前排的同學都一窩蜂似的擁上去扶她。

她摔倒倒是在我們意料之中,以她的眼神和腿腳,今天不摔也難保將來。

但是最可怕的是在校醫診斷她腳踝扭傷,被送往醫院的時候,劉老太流着兩行老淚和我們暫別:“老師不要緊,只不過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接着她居然很激動的望着我們:“一個月以後就是期會考了,老師不能陪你們了,你們一定要拿第一!”

她的話一出口,全班都成化石狀,在學校的大門口足足站了一刻鐘才曉得回去。

第一?第一?這簡直是在逼母豬上樹!讓恐龍復出!

不過如果她説的是倒數第一,我們班倒是十拿九穩。

回到教室的時候全班同學都耷拉着腦袋學習,我卻突然感到不對勁。

教室裏的天花板依舊四分五裂,窗户還是又髒又破,空氣中那股流動的發黴的味道也沒有變,可是分明就是有什麼不同了。

我的心跟着一跳,看向那個掛在天花板上的女鬼。

臉依舊是死亡的青白,嘴還是微微的張着,露出半截紫色的舌頭,她看着我的目光依舊那麼可憐,但是,她笑了!

那笑容帶着一絲恐怖,扯着她變形的臉,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她為什麼會笑?為什麼笑?

劉老太摔了,她卻笑了!

那帶着死氣的慘笑,微微敲起的薄薄嘴角,倒似在嘲笑世人。

我一把拉住身邊正在吃零食的雙魁,壓低聲音説:“今天是不是你值日?”

雙魁叼着一根蛋卷,瞪着大眼睛點了點頭。

“我替你打掃衞生,你放學就回家吧!”我一定要搞清那個女鬼是怎麼回事。

好奇心已經完全戰勝了恐懼。

“努補會是暗念我吧?”

鬼才會暗戀你,天天就知道吃。

可是有求於人,我只好拋了個桃花眼給她,雙魁激動之餘分了半盒蛋卷給我。

一直等到所有同學都走光了,天色漸晚,我才小心翼翼的踩了個凳子爬上那張書桌。

“少奶奶,你要幹嗎?”老黃在下面幫我扶着板凳,“現在還沒到全校大掃除的時候,你至於打掃衞生連燈管也擦嗎?”

由於我膽小,所以最後關頭還是拉了老黃陪我。

有句話説得好,有福不同享,有難要同當,哥們就是用來出賣和墊背的!

“等一下就好,你幫我扶穩板凳啊~”

我的手顫顫微微的往那個女鬼吊着的脖子上伸過去。

第一次這樣近的看她的臉,青紫的皮膚,塌陷的皮肉,凌亂的頭髮,在黑暗裏看去越發的恐怖。

她的眼睛一直斜斜的望着我,彷彿有什麼話要對我説。

女鬼大人啊,我可不是有意唐突,可是你總是在這吊着終究不是辦法,我想着一探手去拉她脖子上的毛巾。

哪想我的手居然穿過毛巾,一把拉了個空,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喂,燈管還要再往上一點,你在下面比劃什麼?”

怎麼會這樣?摸不到?難道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可是那條破敗的毛巾,那女鬼身上腐臭的氣味都是如此的真實!

我頹然的爬下椅子,事情與我想象的完全不同,以前根本沒有接觸過怨鬼,想不到它們居然是沒有實體的。

這要怎麼把她趕走?

“你在發什麼呆?趕快回家吧!”老黃已經把椅子從那張桌子上拿了下來。

我無精打采的背上書包,就要離開教室,卻突然間覺得背後的視線變得灼熱,那個上吊的女人居然朝着我轉了一下眼珠。

似乎在暗示什麼,那帶着血絲的雙眼,靈巧的在我的臉上繞了一圈,接着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一個靠窗的桌子。

那張書桌在落日的陽光下泛出棕色的光澤,上面擺了一個史努比的水杯和一小塊花花綠綠的桌布。

有沒有搞措?

這正是我那鼎鼎大名的同桌雙魁小姐的書桌!

我臉上佈滿黑線,走向那張看了就讓人兩眼發花的書桌。

這書桌裏有什麼明堂?

我拿開水杯,掀掉了塊比手絹大不了多少的桌布,只見桌面已經磨損得破敗不堪,估計這張書桌比我們的年紀都大。

“哇!咱們學校真是發揚精神,怎麼老的東西還沒扔!”老黃看着那慘不忍睹的桌面,“雙魁也夠倒黴,攤上這麼一張破桌子!”

我仔細看了一下桌面,上面被人又寫又畫的刻了很多的圖案還有數學公式,一看就不是一個人的功勞。

可是桌面沒發現什麼異常!

“老黃,幫我把這個桌子掀開看看!”

“你暗戀雙魁啊?也不用這樣吧?”

“閉上你的臭嘴,快點幫我掀桌面!不然我就把你喜歡那個六班女生的事告訴別人!”

老黃只好乖乖的幫我把桌面上生了鏽的螺絲一點點擰掉,那塊破舊的木板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一點點被掀了起來。

只見沒有上漆的桌面背面,黃色的木板上,被人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那是用紫黑色的液體寫的,似乎是乾涸的血液,扭扭曲曲的全都是兩個字“長亭”、“長亭”、“長亭”……

“哇,這是什麼啊?看了就讓人噁心!”

我搥忙一把合上桌面:“沒什麼!估計是以前哪個學生暗戀別人寫下的!”

“少奶奶,我們快走吧!”老黃看我把自己的書桌和雙魁的掉換了一下,“我知道你為了博美人一笑需要花點心思,可是也不用趕在這個時候吧!”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我收拾好東西,和老黃一起關了教室裏的燈鎖上大門回家了。

秋天的夜晚有些冷,吹得我不由裹緊了衣服。

那個女鬼青色的臉和桌面上密密麻麻的血字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嗎?“長亭”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地方?讓你至死還在惦念而不得超升!

我的耳邊突然想起小的時候爸爸對我説的話:“綃綃啊,無論你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也要裝作沒有看到!那些東西知道你能看到它們,就會不停的追隨着你!”

“為什麼要追我?”

“因為它們本來是不在這個世界上的,因為你的眼睛發現它們,它們就存在了!所以千萬不要招惹它們,否則你會慢慢被拖離這個世界!”

可是,爸爸,你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明明血管裏沒有了血液,為什麼肉體已經腐爛,

靈魂卻依舊不滅,而仍懂得哭泣?

第二天上學,我就見到了一件非常驚人的事。

我們班的一個同學,正打着一把大黑傘摻兮兮坐在教室裏早讀。

“教室漏水了!昨天沒有下雨啊,真是可憐!”雙魁小姐嘴上説着,臉上卻忍笑忍得很辛苦。

我卻笑不出來,因為我能夠清晰的看到那水是從一雙眼睛裏流出的眼淚。

而那雙眼睛的主人,就是那個上吊的女鬼。

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正從她臉上滑落,滴在那漆黑的傘面上。

是什麼事,能夠讓人傷心若此,即使死了,依舊淚如清泉?

我一邊鬱悶的上課一邊偷着回頭看她,終於在上第二節歷史課時,一個校工拎着箱子敲開了教室的門。

“聽説水管漏水,我來看看!”

那個校工看到那個打傘上課的同學,好不容易忍着笑爬上桌子檢查水管。

“不對啊!”他一邊看一邊嘟囔着,“這條是天花板上的鋼筋,怎麼能漏水?”

“是不是有樓上的水管破了?”

“不知道!”校工又觀察了一番,還是檢查不出哪裏出了問題,“得把這個樓的圖紙找出來才能維修!”他説着仔細的看着那條巨大的裂縫:“要不先用什麼東西把這條縫堵住!”

他説着伸出手,探到那裂縫的裏面,“這水是不是從這裏漏的?”

“應該是吧~”

還沒等下面看熱鬧的同學説完,那個校工居然從裂縫裏掏出了一團髒兮兮的東西。

那是一個灰色的團成一團的布,上面印着綠色的花紋。

校工詫異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東西:“這?這是毛巾?怎麼有人往裏塞這種東西?”

我看到那條毛巾,心臟一下漏跳了半拍,就是它,那條栓在女人脖子下的毛巾就是這個花樣。

我説她怎麼天天在那吊着,原來是有人把這條毛巾塞到了天花板裏。

“給我,師傅,那個是我的~”我跑上去,一把奪過毛巾,緊緊攥在手裏。

太好了,只要找到這個,她就不用天天吊着示眾了吧?

“你激動什麼啊?”旁邊的同學嘲笑道:“果然是少奶奶,總是大呼小叫!”

我白了他一眼,回到座位上,讓你天天見鬼你試試,站着説話不腰痛!

不知為什麼,取出那條毛巾以後,天花板就不漏水了,那個坐在下面的同學也終於收起了他龐大的黑傘,教室總算恢復了難得的正常。

而我更是高興得要命,沒事就回頭朝那邊看看。

哈,沒有!

還是沒有!

那個上吊的女人不在了,空落落的天花板上只留下一條巨大的裂縫,再也沒有那雙晃盪着的雙腳。

今天真是幸福的一天。

可是幸福的一天剛剛過了一半,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下午的天氣好像特別的冷,我一邊上課一邊打擺子,“你是不是中午開窗户沒關嚴?”

“沒有啊!”雙魁小姐説着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窗縫:“沒有漏風的地方!”

但是還是好冷啊,一股股的涼氣不斷從我的背後升起,似乎班級裏只有我一個人被凍成這樣。

雙魁小姐正偷着在老師眼皮底下照鏡子,欣賞自己百看不厭的容貌。

我看了一眼那鏡子,覺得有點不對!

再看了一眼,還是不對!

“哇~”我突然大叫起來,因為第三次我看清了,從雙魁的鏡子中可以清晰的看到裏面多了一個人的臉,而那個披頭散髮的人正站在我身後。

就是那個上吊的女鬼!

“陳子綃!好好的上課你叫什麼叫?罰站!”

我剛剛哭喪着臉站了起來,身後的同學就舉手*:“老師,他站起來我看不到黑板!”

“去教室後面,靠牆站着!”

我只好又耷拉着腦袋走到最後一排,順便問候了一下我後排那位同學的爹媽。

那股冰冷的寒氣似乎不離不棄的一直跟在我身後,等我轉過身來,正好對上一張發青的死人臉。

她的舌頭已經收了回去,整個臉看起來沒有吊着的時候那麼恐怖了,但是不知為什麼,嘴角上又掛起了那嘲諷般的笑容!

看到她的笑,我終於明白了劉老師為什麼會摔倒。

這個教室由於她的存在,陽光根本照不進來,所以陰氣十足。

我們這般年輕力壯的人當然沒有什麼,可是劉老太那雙老寒腿怎麼能受得了?

不行,不管爸爸怎麼教誨我,我一定要把這個瘟神送走,不能讓她繼續在這裏當中央空調。

那陰冷的氣息籠罩着我,一直到我放學回家,她還是緊緊的跟在我後面。

“離我遠點,你想凍死我啊!”

那個女鬼收起舌頭,居然算的上面目清秀,她委屈的和我拉開了一段距離,但還是不徐不慢的跟着。

“小夥子,鬼上身啊!”路邊一個擺攤的人叫住了我。

我低頭看了他一眼,年紀不大,穿着黑色的衣服,還有點道行嗎!能看到我身後的女鬼。

“要不要把鬼送走啊?我可以告訴你怎麼做!”他殷勤的朝我招了招手。

“你有辦法?”

“過來説話!”

他頭上帶着一頂棒球帽,陰影遮住了他大半邊臉,不過感覺上比我的年紀還小一些。

我將信將疑的走了過去,蹲在他面前,可以看到他面頰消瘦,居然有一隻眼睛是瞎的,使一張孩子般的娃娃臉看起來分外的怕人。

“想要送走冤魂……”他説着從兜裏掏了一張黃紙出來,伸指在上面比劃了兩下,“要仇人的鮮血,死人的遺物,引路的靈符!”

“這就是引路的靈符?”拿過他遞給我的黃紙,仔細打量,上面隱隱有些奇怪的字在黑暗中發光。

看來確實是有點用的東西,我把它塞在書包裏,“就這些?”

“還有……”瞎眼的少年嘴角一牽,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妖精的靈力!”

“那是啥?”

他聽了我的話居然陰森森的笑了起來:“你去找他出來,他一定會幫你!”

説完,居然一閃身就消失在黑暗的街角里。

正是下班的時間,馬路上異常熱鬧,人來人往,霓虹流光。

我轉了半圈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怎麼一下子就沒了,不過一個巨大的黃“M”卻適時的闖入我的視線。

正好肚子有點餓了,嘿嘿,去吃點我最愛的雞,只是麥當勞的雞都有點肥胖症的傾向。

但是挑食不是好孩子,我哼着曲子鑽到麥當勞裏,已經把剛剛的怪事忘到了腦後。

“你叫什麼名字?”我一邊吃着雞塊一邊和坐在對面的女鬼聊天。

“小青!”嗯,電視裏的女鬼不是叫小倩就是叫小青,看來她受的渲染不少。

“那你是怎麼死的?”我儘量裝作不經意的問。

女鬼臉上一紅,居然露出不好意思的顏色,雙手掩面道:“自殺的~”

拜託,又不是問你暗戀誰,有什麼好害羞的!

“我好喜歡一個人,他不理我,我就想死給他看,結果居然一不小心真的吊死了~”她的臉越來越紅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跟着熱了起來。

我裝作埋頭吃雞,拼命的忍住到了嘴邊的笑聲,不行了,她實在太搞笑了。

“你不要緊吧,是不是噎着了?”

“不,沒事,你繼續説!”

“我死的時候給他留了張字條,告訴他再不理我我就去上吊給他看!”她説着歎了口氣,“我是住校生,爸媽又在農村,一時糊塗就做了傻事!”

“咳!”我好不容易順過氣來,“你是想他來救你吧?結果他沒有來?”

她聽了頭低得越來越厲害,幾乎都要鑽到桌子底下去了,“你知道,我們那個時候談戀愛不像現在,被人發現了在學校裏會一直抬不起頭來!”

她的臉更紅了,“所以我一時緊張,把紙條塞到了別人的書包裏!”

我聽完以後,已經不知該説什麼了,怎麼會有這麼亂七八糟的死法?

“那你的怨氣為什麼這麼大啊?”我一直以為她是被人害死的,所以才陰氣沖天。

“我當然怨啊!”她説着臉色又陰冷起來,“我怨我自己啊,如果我當時不是那麼糊塗,就不會白白搭了一條命了!”

“那寫滿了血字的桌面也是你乾的?”

“聽説那樣能讓別人喜歡上你!”

“你喜歡的男生叫長亭?”

“哎呀,不要説出來啊!”女鬼又很害羞的拼命捂着臉。

我看着眼前又捂臉又扭指頭的小青,只覺得頭一下變成兩個大,那個獨眼的怪人説過,送走她必須要仇人的血,死人的遺物,引路的靈符,以及妖怪的靈力!

可是誰來告訴我,她的仇人在哪裏啊?

回到家我繼續和她討論這件事。

“那個你放錯的書包,你知道是誰的嗎?”如果是那個人看到了字條又沒有施以援手的話,應該算是間接害死她。

“不知道!”她想了一下,“你知道的,那個時候我們上學用的都是幾乎一摸一樣的軍用書包啊,不然我也不會放錯!”

聽了這話,我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她。

“你的臉色怎麼發青了?”她很關切的問我,“是不是我離你太近了?”

她説完很識像的飄飄乎乎的到客廳裏去了,過了一會兒,客廳裏傳來電視的聲音。

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看電視?

我一把拉起被子蒙上頭,老天爺啊,你告訴我該怎麼辦?要怎麼樣才能把這個瘟神送走?

這一夜我幾乎沒睡,夢中不停的傳來電視裏的槍林彈雨聲,打情罵俏聲,還有刀光劍影聲。

“綃綃,起牀上學了!”一大早就被媽媽從被子裏挖了出來。

“我的親孃啊,你再讓我睡一會兒吧,我半宿都沒睡好!”

我探出蓬亂的腦袋向老媽求饒,卻意外的看到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不知道是哪個鄰居那麼沒公德,半夜看電視還開那麼大聲,吵得我也幾乎沒睡!”

是咱們家的電視,當然聲音大!

老媽繼續説:“我還以為是咱們家的電視忘了關,可是一看客廳裏又沒有人,電視也關着,真是氣死我了!”

老媽啊,你的直覺是準的,可惜判斷錯誤,因為看電視的根本不是人,你能看到人才叫奇怪!

我特意換了一件厚一點的衣服才拖拖拉拉的上學去了,早晨的陽光明媚,卻依舊擋不住身邊寒氣陣陣。

小青倒是神清氣爽的跟在我後面,“早啊!”

“離我遠點,我惹不起你還不行嗎?”

她扁了扁嘴,又和我拉開了一大斷距離,飄飄乎乎的跟在我後面。

一到學校,我就拉住了正在背單詞的老黃,“老黃,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哇,你怎麼了?一天沒見憔悴這麼多?是不是鬼上身了?”

我無奈的點點頭,現在終於明白那些被鬼跟上的人為什麼會短命了,沒日沒夜的鬧騰,這樣的摧殘是個人都受不了。

“老黃,我知道你交遊廣泛,幫我找個人吧!”我幾乎聲淚俱下了。

“不行啊!”老黃煞有介事的説,“劉老太還在醫院裏躺着等我們拿第一呢,我不能辜負她的期望!”

“你從小到大都辜負了多少老師了,也不差這一個!”我舉起兩根指頭,“兩頓盒飯!”

“找誰?”老黃説着放下手中的書,“我這裏有全校女生的資料,是從檔案室的老師那偷來的!”

“我不找女生,找個男生!”

老黃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想歪了,急忙又補充:“是十二年以前在這上高中的一個男生!”

“你讓我找個已經畢業了的大叔?”老黃説着腦袋晃得跟波浪鼓似的,“你去警察局吧,只有警察叔叔能幫你!”

“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老黃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也許你可以找學生會的人問問看!前兩天校慶,好多老校友返校,都留了地址和電話在登記單上,或許可以找到你要找的人!”

老黃啊,你的腦袋讀書真是浪費啊,歪門邪道果然更適合你!

我在老黃的啟發下,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來想怎麼和學生會的那班人套近乎。

他們大多分佈在一班二班,我們這幫幾乎被學校發配到邊疆的根本就入不了他們的眼。

要想個什麼理由才能讓他們拿出那張名單給我看呢?

“你在想什麼?”雙魁又擺出練習了無數遍的招牌笑容對着我。

“沒有想什麼!”我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只覺得一籌莫展,“學生會的人是不是都很傲氣啊,個個鼻孔朝天!”

“也不是啦,有的人還是很好的!”

“誰説的,我見他們總是代表全校學生講話,POSE擺得都跟小布什似的!”

雙魁的笑容不知為什麼有點變化,皮笑肉不笑的問我,“你看我跟那個馬臉的傢伙哪點像?”

她此話一出,一下把我從夢中驚醒,今天才明白什麼叫卧虎藏龍,我一把拉住雙魁的手,“你是負責什麼的?”

“外聯啊!”學校的花瓶,確實非她莫數。

“那前兩天校友返校的名單你是不是能拿到?”

“那都是我登記的啊!”

“能不能借我看看!”

“沒問題啊!”

雙魁啊,我誤會你了,原來你一直是我的天使,虧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惡魔來着。

雙魁小姐卻笑着朝我比了兩根手指,“幫我寫兩天作業~”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看來我真是過分樂觀了。

終於在雙魁小姐的幫助下,下午我就順利的拿到了名單。

是不是人一走入社會最先做的就是練字?那一串串的簽名寫的龍飛鳳舞,估計他們的爹孃來了都不會認識這紙上籤的是什麼字。

我硬着頭皮找了一個下午,終於找到了一個叫宋長亭的人,現在三十有二,年紀也很符合,在一家合資企業做經理。

就是他了,我抄下他的地址和聯繫方式。

宋長亭,宋長亭,你等着吧,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取不到你的鮮血我陳子綃誓不為人!

誰讓你年輕的時候魅力無限,留下的禍害又吵得我日日不得安寧。

、放學以後,按照那張名單上寫的地址,我和小青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叫宋長亭的人工作的公司。

此時天色已晚,正有三三兩兩的上班族從那棟裝修豪華的寫字樓裏走了出來。

希望他還沒有下班吧!不然豈不是撲了空?

我帶着棒球帽和墨鏡蹲在花壇邊,運動服的兜裏放着一把削鉛筆用的小刀。

“你看看,有沒有像他的?”我問跟在身後的小青。

小青咬着手指,把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看了又看,“沒有!”

“你確定嗎?”

“是啊,這些人都比他老,長亭只有十*歲而已!”

我聽了她的話差點一頭栽倒在身邊的花花草草裏,“大姐啊,十二年過去了,你以為你家的那個長亭是屬王八的啊?十年才長一小圈?”

“討厭啊,你~”嗲聲嗲氣的腔調好像是昨晚看電視剛剛學會的。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那個宋長亭為什麼不搭理她,換了我就算知道她上吊也不會去救,這簡直就是為人類滅了一大公害!

沒有辦法了,依靠這個白痴女鬼完全是死路一條,我只好親自上馬,主動出擊。

把墨鏡放到兜裏,邁開大步揹着書包走進了寫字樓。

“先生,請登記!”玻璃門旁邊的保安攔住了我。

真是鬱悶,為什麼一眼就能看穿我不是在這裏上班的?難道是我的偽裝太失敗了?

“是15層吧?”

“對!1506室!”小青拿着那張紙條跟在我後面上了電梯。

金屬門緩緩關上,狹小的電梯間裏一下寒氣刺骨。

小青抿着嘴安靜的站在,不!是飄在我身邊。

她居然沒有對這個帶着液晶電視的電梯發表評論,真是難得。

“小青?”我小聲叫她。

“你叫我有事?”她嚇了一跳,似在神遊太虛。

“你很緊張啊!”

“有一點!”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其實過了這麼久,我也有點忘了他長得什麼樣子!”

“你可真是個糊塗的女鬼!”

“嘿嘿!”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當時是真的喜歡他呢,還是和自己賭氣的成分多一些呢?我一直也想不清楚,等我想清楚的時候已經吊在了天花板上!”

她説着眼睛裏似乎泛起了一層霧氣,“最後是校工把我扛下來的,可是到死他都沒有看我一眼!”

“叮”的一聲以後,電梯門緩緩在我們面前開啟,十五層到了。

“小青,不要難過了,我們終有一天要面對一切!”

“你是個好人,如果能夠的話真想幫你做點什麼!”

我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這個腦筋秀逗的女鬼,她能幫我做什麼?

我試着拉她的手,這一次不知為什麼居然拉到了,她的手冰冷冰冷,如冬日積雪。

“我們走吧!”

“好!”小青微微一笑,跟着我往那長長的走廊上走去。

“你好,我有事要找一下你們的經理!”

“我們下班了,有事請明天早上再來!”前台的小姐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小姐,我不是因為公事找他,是私事!”

這次她抬起頭,一雙眼睛裏飽含着好奇的光芒,恨不得在我的身上掘出一個洞來:“什麼私事啊?是不是經理家裏出了事?”

“其實啊……”我故作愁眉苦臉狀,“現在還不好説!等一下我出來第一個告訴你!”

“那你是他什麼人啊?”她説着很興奮的拿起電話,像是敏鋭的獵犬聞到了兔子的味道。

“我是和他念一個學校的,算是校友吧!”

“宋經理!有一個自稱您的老朋友的人有私事找您!”

看來八卦的力量果然是無窮的,輕鬆擺平一隻攔路的老虎。

我在那位前台小姐的帶領下敲開了那間經理室的門。

辦公桌前正坐着一個身材發福的男人,看到我的眼神充滿了迷茫,一看就是拼命的在記憶裏搜索是否認識我這號人物。

不能讓他發現,這種場面在電視裏還是見到過的,最壞的結果就是會有不知從哪裏跳出來的兩個生龍活虎的保安把我架走。

於是我在他剛要張嘴的時候,一個健步就衝到他面前,一把拉起他雙手激動的説:“學長啊,我是你的學弟啊!你當然不認識我了,因為你在咱們母校讀書的時候我還在學走路,你在算微積分的時候我還在擺積木!可是我今天是代表咱們學校來的,您不會忘了那個培養你教育你栽培你的母校吧,我代表母校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説……”

他張着嘴,愣了一會兒,急忙截住我的話頭:“趙小姐,去給我這個學弟倒杯茶水來!”

勝利過關!

我急忙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剛剛一口氣説太多,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是不是學校要請我去講演成功經驗?”

眼前一張略微發福的臉,實在找不出他年輕時風流倜儻的痕跡,倒是滿眼的急功近利,如雪中烏炭,分明可見。

“我是有很重要的事來的,但是與學校無關,而是關於一個人的!”

“小孩子不要故弄玄虛!”他説着嘲諷的看了我一眼,點了一根煙。

“管青青,你還記得吧?”

他拿煙的手一抖,一絲煙灰掉到了辦公桌上,“她是我們班的同學!”

“你為什麼不説她上吊死了?”

他聽了這話,急忙抬起頭來,眼睛裏現出一絲恐懼的目光,“你怎麼知道的?”

哼哼!分明是心裏有鬼,這樣的表情我不知在多少人的臉上見過!宋長亭啊,枉我還以為你是個人中龍鳳呢,連我的那班家教都比你的演技好點!

“唉,這事説來話長,真是我心裏的一個疙瘩!”他一邊抽煙一邊和我訴説過往時光,眼前的空氣似乎都沾染上泛舊的微黃,“我十幾年一直沒有放下這個包袱,校慶的時候還特意回去那個教室看了看!”

“她真的沒走?”他將信將疑的看了我一眼。

“她就在我身後,只是你看不到!”我説着從書包裏掏出一條舊毛巾,“這你該認識,我沒有騙你!”

他看了一眼那條毛巾,眼眶微紅,“誰能告訴我,人做了錯事要如何彌補?”

“那張紙條沒有放錯是嗎?”

“我沒有勇氣回頭看一眼!”他説着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知道,她一直在我的身後默默的注視着我。我也不傻,當然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可是你知道的,那個時候學生被發現談戀愛是能開除學籍的!所以我一直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就會碰上她灼熱的目光!”

我的身後,那股冰冷的寒氣越來越重了,小青似乎也很激動。

“直到我發現自己書包裏的那張紙條,我還是沒敢回學校去看一眼。我真的很害怕,又安慰自己,她一定不會那麼傻的……”

宋大叔,你真是對小青的智商有了過高的估計,她説要上吊就會言出必行,再説你見過哪個稍微聰明一點的追求心上人用這麼彪悍的法子?

他説着抬起頭,“哪知我第二天去上課,就發現她吊在教室裏,再也不會看着我了!”他用手抹了一下臉繼續説:“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回一次頭,如果我那天去了學校,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小青也不會死?我也不會受這良心的譴責?”

我不知該説什麼,過去的事情,向來就沒有‘如果’!

事事未卜先知,人世間真的就不會有悲哀了嗎?‘如果’真是一個很無奈的字眼,永遠只能被人用來懺悔。

“小青,她還好嗎?她是想找我抵命嗎?”他頹唐的坐在椅子上,“她一定很恨我吧?”

“她還好了,很喜歡看電視!”

“她一直是個單純而快樂的女孩!”

所以作鬼也特別鬧騰,一點不知道傷心!

“大叔,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回一次頭!”

他將信將疑的望着我,時光流逝,似水無痕,誰又能穿越十幾年的光陰,找到當日的那縷目光呢?

“嘿嘿,包在我身上!”我説着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刀,“來,把手給我劃一下!”

他望着我手中那個印着史努比的花花綠綠的小刀,眼裏的疑惑更重了。

“要試試才知道!”

“好吧!”他硬着頭皮把手伸給我,我手起刀落在他手臂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宋大叔,這可不能怪我心恨,誰讓你要見小青來着?鮮血要足夠才見得到啊!

眼看他手臂上的血一下如小溪一般從皮膚下汩汩的湧了出來,我掏出那條破毛巾,一把按在他的傷口上。

“你要殺人啊,這麼髒的東西,會感染的……”

可是他剛剛叫了半句,就叫不出口了,眼睛瞪得圓圓的盯着我身後的一個地方看。

信我的,果然沒有錯吧?這條毛巾是小青的遺物,靈魂憑依其上,沾染了大量的人類鮮血後,小青的陽氣會一下轉強,令普通人在一瞬間也能看得到她!

宋長亭的眼眶漸漸紅了,眼裏似乎有淚水溢出。

過了一會兒,我取下毛巾,他的血也凝固了。

“謝謝你,我看到了!”

“我沒有騙你,她很好吧!”

“是,她像過去一樣,朝我擺手來着,怎麼她還像死的時候那麼年輕,我已經這麼老了!”

人有生命,當然會衰老的!

“你説~”他苦笑着看了我一眼,“我這次的回頭,是不是晚了點?”

“只要還記得回頭看一眼,什麼時候都不算晚!”

“你等一下,你幫我大忙,我叫司機送你回去吧!”他説着低頭去撥電話,我趁這個時候帶着小青悄悄的溜走了。

“我們接下來去哪裏?”小青似乎也很開心,“去學校嗎?”

“呦!你不難過啦?心願滿足了?”

“什麼啊!”小青扁了扁嘴,“我當初眼光怎麼那麼差,居然暗戀這樣的一個人!”

拜託,你都到了發通告要上吊的程度,還好意思説是暗戀!

“白白搭了我一條命!”

這話怎麼這麼熟悉,好像現在很多女孩和初戀男友重逢的時候也是這樣,一般都抹着眼淚曰:我眼瞎啊,當時怎麼看上這麼一個人啊,可憐我的如花年華啊!

看來天下女人都是一樣的,且無分死活!

我幾天來第一次這麼開心,高高興興的和小青回到了學校,在空曠的操場上,秋風送爽,滿天星斗。

小青拉着我的手微笑:“謝謝你,我要走了!”

“將來投個好胎,不要再隨便去上吊了!”

“我會記得,生命來之不易,這次我知道了如何去珍惜……”

“小青……”

“子綃……”

我們倆又話別了半天,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仇人的鮮血,死人的遺物,引路的靈符都有了。

可是妖精的靈力在哪裏啊?“少奶奶,這麼晚了,你還在等我啊~”

空曠的操場上突然傳來一陣狼嚎般的呼喚,接着老黃粗壯的身影從教學樓裏狂奔出來。

他、他怎麼會在這裏?

“哎呀,你真是夠意思!”老黃轉眼間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

“你、你怎麼剛剛從學校裏出來?”

“嘿嘿!”老黃驕傲的説,“小意思,被英語老師留下來罰寫作業!”

老黃啊!全天下的學生被罰寫作業還能擺出如此英雄凱旋POSE的也就你一個了,果然是敗類中的*啊!

“這是什麼?”老黃指着我腳下那條髒兮兮的染了血的毛巾,“咱們學校的環衞工人真是夠可以的,這麼大的垃圾都沒有掃走!”

“不,不,這不是垃圾!”我急忙拉住抬腳要踢的老黃,“我正在想怎麼能讓這條毛巾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嘿嘿!”老黃用他像牛一樣的圓眼睛斜斜的看着我,“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要消滅證據?”

“我、我沒有啊……”

“看你那嗑嗑巴巴的小樣,彆着急啊,哥們幫你!”他説着從兜裏掏了個打火機出來。

不要啊,我搞到這些東西容易嗎!我可不想繼續跟那個白痴女鬼做伴了。

可是我的體力跟老黃相差實在是太懸殊了,儘管我百般阻撓,老黃還是用打火機點燃了那團髒兮兮的染了血的毛巾。

嗚嗚嗚,老黃啊,我要和你拼命,我的錦繡前程就這樣斷送在你手裏了!

後半生怎麼過啊,難道我真的要不離不棄的和小青在一起?不論我將來工作、戀愛、結婚都要有一隻女鬼作陪?

我不要啊~

可是哀號還在我的嗓子裏醖釀的時候,腳下那團火焰卻越燒越旺。

“子綃,我要走了!”小青的臉開始在我的眼前越來越模糊,這分明是超升的前兆。

望着那團跳躍的火焰,我終於明白了。

妖精的靈力,原來就是指這個?不過這樣也對,在遠古時“火”確實被認為是有靈力的,還有很多宗教信仰是崇拜火焰的。

剛剛怎麼沒有想起來?

“小青,你走好啊!”我急忙掏出那張黃色的紙符,扔在那團燃燒的毛巾上。

“我不會忘了你的,子綃,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小青,不要再回來了啊!!!!”一激動,不小心吐露了我的心聲。

小青瞪了我一眼:“有什麼事可以讓我幫你?譬如中個彩票,撿到錢什麼的,我還能幫你一次!”

我家雖然不富裕,但是我對錢實在是沒啥感覺,我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一件非常讓我頭痛的事。

我拉着她漸漸變淡的手説:“小青,讓我們班在這次期會考試的時候拿第一吧!”

小青的臉突然變得紫青紫青的,望着我的雙眼裏充滿了怨毒。

“怎麼了……”還沒等我問下去,只覺得手中一空,小青已經憑空消失在空氣中。

地上只餘一團黑色的灰燼,小青,已經永遠的消失了。

看不到她傻乎乎的笑臉,不知為什麼,我的心中竟有點空落落的難過。

“少奶奶,你真是心繫班級啊,太讓人感動了!”老黃在我身邊假裝抹眼淚,“雖然看你發神經自言自語很多次了見怪不怪,但是你都這精神狀態了還記得咱班要拿第一呢!”

“老黃,我們回家吧,還有作業沒有寫!”我脱了身上的厚衣服,拖拖拉拉的跟着老黃走在沒有人的操場上。

幾天以來,第一次感到這樣的輕鬆。

“對啊,我們還要拿第一呢!”

“老黃,閉嘴吧,小心惹起*……”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身兼體委和班長的老黃髮起了無數次動員會議,積極組織全班同學在期會考試前衝刺。

不要問我為什麼把體委放到班長前面,是人都知道老黃也就體委還能當明白,至於他履行的班長職能,無異於在我們班又發起一次*。

黑板上掛着條幅,上自習要喊口號,誰有不會的問題可以馬上去辦公室問老師,然後再給全班同學解答。

我的耳邊天天響着“第一”、“第一”,有時候甚至能出現幻聽,只要有老師叫我回答問題,不輪題目如何,我就馬上站起來説:“選第一個!”

而數學老師的板演,我一般走上去在黑板寫個等號,再在等號後面畫個豎就回來了,根本不看題目求的是極限還是公式。

這只是對我個人小部分的影響就達到了如此強烈的效果,擴展到全校更是慘不忍睹。

期會考試前別的班的同學根本就無法接近老師的辦公室,因為每個老師的辦公室前面都排了一串的人,都是我們班的同學。

誰讓我們班同學不會的題目太多,而且每個人都拿着一摞的卷子過來。

虛心求解的精神千古以來無論在哪間學校裏都是被提倡的,所以儘管教研室裏的老師被累得眼珠通紅,頭髮蓬亂,還是沒有一個人抱怨。

最後,在我有一次排數學老師的那條巨龍的時候,聽到前面遙遠的辦公室裏傳來老師一聲悽慘的哀號:“天啊,這還要我怎麼給你講?我已經從國小數學開始講起了,你怎麼還是不明白啊?”

我今天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一個月轉眼間過去,期會考試終於在我們班一幫人仰馬翻的混亂中來到了。

儘管大家把桌面上都抄滿了公式,儘管我們周密的安排了成績稍好點的同學照顧成績差的,儘管我們編制的傳遞答案和公式的密碼暗號估計連國家安全局的高級工作人員都破譯不了。

可是一張張交上的卷子還是白花花的。

總體水平太低,主觀能動性再怎麼發揮還要受現實的約束啊!

期會考試以後,我們班的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全都蔫了。

“只要我們能超過十二班,就不算輸!”

老黃啊,你的志向真是縮水得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一週以後,就是發成績的時候,人緣很好的雙魁小姐帶來了一個非常讓人振奮的消息。

原來閲卷以後老師還沒等登記成績,那個會議室的電線就起火了,把全校的考試卷燒了個一乾二淨。

這麼邪門的事,我當然瞬間就想起了小青。

小青!幹得好!我真是低估了你的智商,你知道讓我們班拿第一根本是逆天而行,耍個小把戲讓名次消失確實是高招中的高招!

全班立刻陶醉在歡樂的氣氛中,該玩玩,該溜號溜號,該吃東西吃東西,每個人都以為這場鬧劇就會在平淡中收場。

但是我和宋長亭犯了一個錯誤,高估了小青!

想當初她説上吊就上吊,連自己的命都玩真的,做人這麼實在的一個丫頭答應我的事必然會言出必行!

於是在一週以後高三同學的動員大會上,出現了一件非常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我們那個跟着教委剛剛從國外考察回來的校長上台給我們發表講話,內容無非是大學聯考雖然是國內教育的弊端,但是身為中國的高中生,不得不承認這是人生的一個轉折。

轉折上去了就直步青雲,轉折不好就爬不出泥潭之類的云云。

最不該的是最後校長表示出對此次考試試卷燒燬表示惋惜,接着又忍不住炫耀了一下這次在外國的學校裏的所見所聞,並表示了贊同。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只注重成績而不注重學生的全面發展的!”他説着扶了扶眼鏡,“在外國,體育、德育還有學生自主的發明創造都是能算入學生成績的!以後我一定會使咱們學校努力的跟上教育改革的步伐!”

“那就是説體育會算成績了?”下面一直坐冷板凳的體育老師發問。

“這是一個進步,當然要實行!”

“那期會考試別的科目成績單都燒了,就我這還有全校高三同學的體育成績,是不是能算這個?”

校長的臉明顯發青了,可是我們那個小腦發達,大腦簡單的體育老師居然一個健步跳上主席台把成績單送到校長手中。

“我,我宣佈!”校長不好收回自己的話,只好對着話筒念,“由於這次期會考試的大部分科目考卷被焚燬,所以就按僅存的體育成績劃分全校名次!”

“所以……”校長已經目光渙散了,打量着坐在下面的全校師生,“這次年級第一是高三十三班,他們的體育成績是全校的!還有兩個人短跑破了全市記錄!”

廢話,我們班那幾個體育生當然不是蓋的!

可是校長的話音落了很久,也沒有一個人鼓掌,全校同學和老師都沉默了,張着大嘴不知該説什麼。

嗚嗚嗚,丟人丟到姥姥家,我們全班同學雖然拿了第一,可是卻坐在那裏一個個漲得滿面通紅,連頭都不敢抬。

真是所託非人,我怎麼想着拜託小青這件事?

結果鬧到現在無地自容的地步。

宣佈成績的第二天,我們這幫臉皮超厚的傢伙就去看劉老太了。

劉老太似乎沒有什麼大礙了,坐在病牀上剝桔子吃,一張老臉上充滿了興奮的笑容。

“我聽説咱們班這次真的拿了第一,你們真是不負老師重託!”

劉老太消息真是靈通啊,不知是哪個天殺的嘴快告訴她的。

全班同學做不好意思狀,扭扭捏捏的圍在她的病牀前,沒有一個搭話頭。

“咱們是哪門成績比較好啊?怎麼沒有人跟我説?”

“老師!”還是老黃抗起了這個重任,“學校的試卷燒了,咱們班體育全校第一!”

“體、體育?”劉老太顯然是受了不小的打擊,過了一會兒環視了我們一下呵呵的傻笑起來,“不要緊,不要緊,這説明你們都很健康,健康就好啊!”

劉老太啊,您不會剛剛治癒了肉體的創傷又出現了精神上的問題吧?如果您過一會兒被轉到精神科可不是我們的緣故啊!

可是劉老太畢竟經歷過大風大浪,一週以後就又如常給我們上課了。

“文天祥我國的民族英雄,他的這首《金陵驛》充分的表達了他的情懷:從今別卻江南日,化作啼鵑帶血歸……”

我一邊抄着筆記,一邊打身邊一個拼命要往我的桌面上爬的小壁虎。

這又是什麼東西變的?煩死我了。

自從小青走後,這個教室裏一下暖和很多,陽光也能照射進來,可是那些雜七雜八的小鬼又開始在我身邊出現。

“陳子綃同學,要認真聽講!”劉老太的聲音傳了過來,她的老寒腿似乎好了很多,走路也利索一點了。

我一邊趕那隻壁虎,一邊看着劉老太日益健康的身影,心中不知為什麼,竟然感到非常的温暖。

是啊,是啊,不管成績如何,健康就好啊!

標籤: 鬼故事 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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