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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蓉优秀散文

席慕蓉优秀散文

少年的时候,我疯狂的喜欢,带我走这三个字。现在,我再也不会任性的让任何人带我走。我学会了,自己走。下面是有席慕蓉优秀散文,欢迎参阅。

席慕蓉优秀散文

席慕蓉优秀散文:美的导师

让我们来做他的“美的导师”。

有很多不同的方法,不同的途径,我们先从最容易,最直接的做起。就是:多带他们接近大自然。

观察儿童画,我们可以发现,越年幼的孩子,对自然界的向往越大。他们作画的题材虽然以小我为中心,但是,每一张图上,总不会忘记加上一个太阳公公、一座山或者一朵小花。

自然界的一切都是创作的泉源,孩子们有一颗敏锐易感的心,幼年时一切的记忆都会深深地留在心中。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表面上也许行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苦心和你的努力绝对不会白费的。

至于如何培养这种接触呢?我想,从婴儿能够出户接受日光浴时便可开始了。当然,假如你相信胎教的话,那么,你可以开始得更早。假如家居在乡下,或者近郊,那比较没有问题,但是假如家居在闹市里,做母亲的就要稍微辛苦一点了。

有一位女作家,在孩子幼时,因为家居在台北植物园附近,她常常带着孩子去散步。在散步时,总会教年幼的孩子辨认一两样植物,除了辨认名称以外,还仔细观察花、叶、枝的不同。孩子长大以后,母亲逝世了,这个孩子在追念母亲的文字之中承认:虽然和母亲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时光,但是最难忘的,仍然是幼年时在植物园中的散步。

试想一下,一个年轻的母亲,牵着幼儿稚嫩的小手,在绿荫深处漫步,这个行动的本身就是一幅美丽的图画。母亲从其中也能得到很大的快乐,更何况幼小的敏感的心灵呢?

也许有些母亲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第一没有时间,第二家不住在植物园附近,第三散步是需要闲情逸致的,生活这样紧张,工作这样繁重,哪能天天带孩子散步。给他们吃,给他们穿,就已经很费力了。

《中国母亲底书》的作者张天麟先生,说了句很发人深省的话:

——中国不患物贫而患心穷。

“心穷”!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中国人很爱贴标语:“现在的儿童,就是将来的栋梁”。““儿童是民族的幼苗”。每个成人都会点头称是,并且也深信不疑。但是,却没有人,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儿童的心灵的充实.没有灌溉的幼苗会长得好吗?

其实,儿童所需求的,我们很容易就可以使他们满足。就像一天工作完毕后,父母可以带孩子们在家居的附近散一下步,在阳台上浇一下花。也许一天只要十分钟,假如不能天天实行的话,哪怕一个星期两次,一次也行。让孩子们和你一起观察这个世界,让大自然走进他们心中。

孩子们会知道感激的。

席慕蓉优秀散文:大世界与小世界

很多美学方面的学者都认为艺术家是有些先天与人不同的禀赋在,这种禀赋并非人人可以求得的,应该承认,它是上天的一种宠遇。

不过,对我们一般人来说,我们虽无法求得宠遇,却可以借培养后天的兴趣来弥补这种遗憾。也就是说,就算我们的孩子不能在成人之后成为一个很伟大的画家,我们却可以让他在一生之中部具有很好的艺术修养以享受做为一个欣赏者的乐趣。

我们有的父母付得起很昂贵的学费,送孩子去学画、学钢琴、学小提琴、学芭蕾……,然而却没有太多的父母付得起每天十分钟的时间带孩子来做一次悠闲的散步。

在幼儿时期,每个孩子都应该富有一种艺术的原创性,所以在观赏儿童画时,常有如“置身山阴道上,目不暇给”的感觉。我们成人就应该好好地把握这一段时间,多供给他们一些机会,多让他们去观察这个世界。

观察四季的变换,观察树叶的色泽,观察花草的生长,甚至观察云的变化,这些都是可以培养幼儿观察力与感受力的最佳途径。

我们周围有无数的小世界,但是因为我们成人看东西的习惯已经受了很深的实用价值观念的影响,所以我们常有“只见森林,不见独木”之感。可是,幼儿的观察习惯却未受社会的影响,因此,他们能用很新鲜的眼光来看大世界与小世界的种种不同。

我们常会碰到这种情况:带着孩子散步,他会忽然蹲下来看蚂蚁排队,或者兴高采烈地捡起一块石头来送给妈妈,要不然就会缠着妈妈追问:“为什么在树上的香蕉是绿的?”或者问:“小白花有没有妈妈?”

多可爱的问题!多可爱的童心!孩子在问你问题的时候,便是他向你敞开心灵之门的时候,尽量用他听得懂的话来回答他吧,尽量向他显示自然界的奇妙与美好吧。

让我们与幼儿一起来做个欣赏者,从小对自然界的一切能欣赏与深入观察的话,就已在艺术教育上迈出了一大步了。

但是,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我一定要说出来:“千万不要揠苗助长,不要做得太过分!”

这句话在我心中梗了很多年,每次在看儿童画展的时候,在看报上报道哪个孩子得金牌的时候,在看哪个天才儿童因为幼小就到了外国,因而长大了就获得成功之类的消息的时候,我心里就觉得有一部分在疼痛,郁闷极了。

今夜,我终于还是要把这句话说出来,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为了那样的一种成功,牺牲了一个孩子幸福的童年,到底值不值得?

我很敬佩陈必先女士,对于她的成就,我一直极为感动。可是.我一直想不透,陈女士的双亲,如何舍得在孩子九岁的时候就让她离开,一个人到遥远的地方,受了那么多苦,只为了要她成为一个伟大的钢琴家。他们如何舍得?如何能够下那样的决定?我一直想不透。

也许因为我是个平凡的人,我不能忍受那样的安排。所以,每次有陈女士的好消息的时候,我都特别为她高兴。幸好她是天才,幸好她成功了,否则,童年的孤单与寂寞要拿什么来补偿?

但是,天才到底不多,孩子的童年却只有一次,能让他们在没有任何竞争与压力之下好好地过一个童年,是母亲该注意到的事。

所以我不喜欢看儿童画展,更不爱看有金牌、银牌,第一名、第二名的儿童画展。看孩子们西装笔挺地上台领奖,后面父亲母亲祖父祖母的热热闹闹地围了一大堆,有记者,有镁光灯,甚至还象模象样地发表一篇得奖感言,那可能是他记忆中最兴奋的一刹那,(不过,多数都是他的父母记忆中最兴奋的一刹那。)但是,然后呢?然后的接着来的日子呢?然后的接着来的比赛呢?

除非他是个浑小子,或者是个傻丫头。否则他一定会开始有心理负担了。得失的利害很明白地摆在他的眼前,画图对他将不再是一种单纯的快乐,观察自然对他也不再是一种享受,而只是一种资料的储存,一个处心积虑要先人一步的生活的开始。他已不再是儿童了,或者,他心中有一部分已不再是儿童了。

我很讨厌日本的儿童画,正确一点,应该说,我很讨厌日本老师拿出来参加儿童画展的代表作品。那些作品确实有极为敏锐的观察力与发表力,然而却没有童心。

没有童心的童年不是我们该给孩子的礼物。

席慕蓉优秀散文:好大好大的蓝花

二岁,住在重庆,那地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金刚玻,记忆就从那里开始。似乎自己的头特别大,老是走不稳,却又爱走,所以总是跌跤,但因长得圆滚倒也没受伤。她常常从山坡上滚下去,家人找不到她的时候就不免要到附近草丛里拨拨看,但这种跌跤对小女孩来说,差不多是一种诡秘的神奇经验。

有时候她跌进一片森林,也许不是森林只是灌木丛,但对小女孩来说却是森林,有时她跌跌撞撞滚到池边,静静的池塘边一个人也没有,她发现了一种“好大好大蓝色的花”,她说给家人听,大家都笑笑,不予相信,那秘密因此封缄了十几年。

直到她上了师大,有一次到阳明山写生,忽然在池边又看到那种花,象重逢了前世的友人,她急忙跑去问林玉山教授,教授回答说是“鸢尾花”,可是就在那一刹那,一个持续了十几年的幻象忽然消灭了。那种花从梦里走到现实里来。它从此只是一个有名有姓有谱可查的规规矩矩的花,而不再是小女孩记忆里好大好大几乎用仰角才能去看的蓝花了。

如何一个小孩能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池塘边窥见一朵花的天机,那其间有什么神秘的召唤?三十六年过去,她仍然惴惶不安的走过今春的白茶花,美,一直对她有一种蛊惑力。

如果说,那种被蛊惑的遗传特质早就潜伏在她母亲身上,也是对的。一九四九,世难如涨潮,她仓促走避,财物中她撇下了家传宗教中的重要财物“舍利子”,却把新做不久的大窗帘带着,那窗帘据席慕蓉回忆起来,十分美丽,初到台湾,母亲把它张挂起来,小女孩每次睡觉都眷眷不舍的盯着看,也许窗帘是比舍利子更为宗教更为庄严的,如果它那玫瑰图案的花边,能令一个小孩久久感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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