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故乡上空低低飞过

故乡，对于乡下人来说，这是意味着切骨之深情的挂念，不管走多远，走多少年，每当夜深人静时，那小村的影子就如月儿一样，悄悄就挂在了你的窗外熟悉的树枝上。离开了故土，离开了家乡，可能就是背着一只流浪包袱，把沉重的乡愁也打包带上，在静闲时，可以随时打开来读那酸酸的泥土味。
曾经进过城，在叫做天堂的城市里生活学习了两年，不过，那时，只是埋头读书，偶尔出去走走逛逛也就是几个出名的公园，堆砌的美景，给我留下的就是陈旧的豪华与奢侈，至于美的假山，灵的流水，在日记的黄页上能翻到了足迹，在记忆里却是一丝儿也没有了。因为不是城里人，不懂得那一种高雅与尊贵，也不懂得安逸与享受，所以这二十多年工作与生活都是平淡如水的。
我是从一个小村来到了一个古镇，也便是一个乡下的转移，依然与泥土相亲着，但因为有了一个安稳的工作，下田种植的劳作就停止了，虽然在未结婚时还回老家帮忙做些农活，却是一年比一年少了，也即是说，我变得懒惰与怕动了。
然而故乡轮廓的总是在心里画着，永远没变，那一种浓浓的亲情如陈年的酒，回味无穷，品尝不够。故乡的一草一木，一家一户，一桥一水，还是那般熟悉，还是那般亲切，离开故乡也有二十年了，但每次走近时，我的心里就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这乡情如酒呀，总是醉着我的梦，让我每一次回到梦里，就跌进了故乡的怀抱，永远挣脱不出来。故乡就似母爱的大手，我就是那出走在外的游子，可能我淡忘了她，而她那只宽大而仁慈的手，总是及时地抚摸在受伤的心灵，让我在温暖的手里感受到浓厚的亲情和深意，让我在经历挫折之后更加坚强与信心倍增。
喜欢故乡，不是因为村子四周的绿绿树木，不是因为从西向东流淌的大河，不是因为朝夕从各个烟叶升起的炊烟，不是因为站在门口向远处遥望的亲人，而是因为我的根就深埋在故乡泥土里，永远也不能拔出来，扎在他国异乡。喜欢故乡，由于少年的艰辛，由于童年的苦难，由于年轻的梦想，还在故乡那越来越老的树枝上晃荡。
“少年离家老大回，儿童相见不相识”，想当初念这首诗的时候，还懵懂未明，尚且不知道其中真正的意味，直等到岁月之剑刻深了额前的皱纹，才在走回老家时一一领会与明白了。当看到那些如雨后春笋般长大而陌生的孩子，抬起好奇的眼睛望着我，心里就一下子清楚这其中的诗意真味了。
故乡，如无形的思念之绳，虽然没有捆缚我，没有拘束我，可总是牵着我的心，拉着我的梦，可能我走得远了，也许我走得不远，但那根系在故乡与我心灵之间的绳子，总是让泥土的香味慢慢浸入到我的灵魂里，让我的每一个文字里都流淌着踏实的情意，让我渴望的目光越过重重时空，再一次飞在故乡的天空里。
老家这几年变化大了，虽然大体的模子没变，但过去处处可见的草房找不到了，连我那住了二十多年的泥土屋也由哥哥砌成了十多万的四进大房子，阳光充足不谈，站在高处向远方眺望的气姿真的妙不可言呀。我每次回老家。就喜欢站在那高处，远眺小村与远树，看那熟悉的河水，慢慢流入我的心灵，滋润着我的心田。
也许多年以后，我就会回到那里，守着一方水土，过平淡的生活，度平静的岁月，然后在黄昏的时候，佝偻着腰，把混浊的眼光投向那模糊的远方去，在心里叹一声：故乡呀，我老了，应该落到你的根下了！
二〇〇七年四月二十七日星期五


※本文作者：池草入诗梦※